内容详情
地质队的家属院
分类:
职工文苑
作者:
张艺凡
来源:
第三分公司
发布时间:
2023-07-07 16:47
闲暇时看了《我和我的冶金地质》这本书,书中看到我熟悉的叔叔赵宝礼写的一篇“搬家”,让我思绪万千,想起了那个曾经的地质队家属院。
家属院,一个快要走入历史的名词了。我的童年就是在那里度过的。那是地质队给职工的福利房,大家工作时是同事,生活中是邻居。谁谁家的情况,大家基本都知晓。家属院有两栋楼,一栋五层,一栋四层,人们有的在院子的边上,种菜呀、种花、种水果,种一些我们生活中需要的蔬菜水果,种出老邻居们对生活的热爱。我记得桑姥姥家种的是小紫葡萄,抬头一望,一串串葡萄高高挂在架子上,就像一颗颗玛瑙一样招人喜爱,那时候我还小,个子低,摸不着那高高的葡萄,桑姥爷摸着我的头说“姥爷给小凡凡摘下来”,接过小葡萄,美美地尝一口,那甜甜的味道,现在还记在心里。
家属院的人来自五湖四海,各种方言交杂,邻居们善良、亲切、和睦,有求必应,与其说是邻里邻居,倒不如说是“一大家子”。闲下来串串门,老人们总爱拿着小板凳坐院里晒太阳、聊天,或者围成一圈欣赏大师们下棋对弈,就连猫猫狗狗,也三三两两趴在地上,旁若无人地酣睡,等天气暖和了,就支起了扑克摊,大人们在那甩扑克,孩子们在院子里玩着游戏,捉迷藏、跳格子、跳皮筋、弹溜溜、摔泥巴,我还跟男孩子爬墙,上树。好怀念那个小伙伴在楼下喊一嗓子就出门疯玩的年纪。谁家出差回来带来了稀罕东西,会毫不吝啬的分享给左邻右舍,站在阳台上,常常能听到谁家做了好吃的,让谁家孩子过去吃。叔叔从工地抓回来的小松鼠,也会送我一只,我视如珍宝,细心照顾着。谁家有困难了,不用吱声,不一会儿家里就站满了帮忙的叔叔阿姨,一方有难,八方支援,在家属院里体现得淋漓尽致。“地质人”的工作性质从来都是说走就走,有时甚至来不及交代孩子,但却从来不会担心,孩子的作业写完没有?饭在哪里吃?晚上去哪里住?早有邻居替你安排明明白白了。有时能听到谁的妈妈和谁的妈妈吵架了,还没等你弄清楚因为啥的时候,人家俩人就又一起手挽着手着逛街去了,大家吵吵闹闹却从没有放在心上。
地质队的男人们长年在外,家里的女人就成了天,在她们眼里,上下班、做做饭、接送孩子、照顾老人,那都是正常操作。在我的记忆中,她们个个都是女强人,谁家小房漏水了、谁家地下室门锁坏了、谁家煤气漏气了,她们出马,万难可解。地质队的女人们没有柔弱娇嫩,却有着身为妻子、妈妈、儿媳妇的强大。过年时我们这些孩童走家串户那是再平常不过了。那时没有限制烟花爆竹的政策,除夕的晚上,各式的烟花爆竹真叫一个热闹。我们一大群孩子到八九点过足了瘾,才各自散去。回到家看春晚,那时看到几个港台明星就会激动得不得了。当然我最喜欢的还是相声小品,牛群、冯巩、陈佩斯、朱时茂,自然是一个也不能错过。那时虽没有手机这种高科技的玩意,但年初一一大早,我们便会踏着昨晚的爆竹屑,挨家挨户拜年去。家属院全是熟人,孩子们见到大人,老远地就“叔叔、阿姨过年好”的喊起来。家属院里攒足了世间的人情味儿。
时间过得真快,因修建忻州古城,家属院正好在范围内,拆除了那一栋四层楼,剩下了一栋五层楼,老邻居大多也都因为拆迁或者其他原因离开了家属院,上了岁数的爷爷奶奶也相继离去,他们的离开带走了欢笑,带走了属于家属院的东西。偶尔回去家属院看看,大多是新搬来的租户,家属院不再是曾经的家属院,没有了欢笑,没有了小孩子的玩闹声,一切变了味道。但在我心里一直保留着家属院的模样,保留着人们说说笑笑,吵吵闹闹的场景,它变成历史,变成了抹不掉的记忆,永刻心中。